原來‧愛 四部曲之二;原來,尋找愛

 

    在密閉的電梯中,我轉向後頭的半面鏡子,看著鏡中的人影,抿了唇心跳加快著。

 

    經過了幾年,頭髮留長至胸前,圓滾滾的嬰兒肥也消了下去,屬於女性特有的曲線也慢慢展露,我的五官雖然沒有特別突出,但組合起來也算可愛耐看,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留在臉上。

 

    模擬過各種的見面方式:

    可能他會呆滯幾秒,然後笑著迎接我進到屋裡,又或者他已經接到電話,得知我要來的消息,說要帶我到台北逛逛,順便吃晚餐,還有可能他看著我沒有說話,要我開口,說出我的身分,他才露出熟悉地笑容。

 

    最好的是──希望他,沒有忘了我。

 

    電梯到了某樓層,我回過身面向門退底,一個女嗓率先傳進來,然後是滾輪的聲音,最後我終於看到那聲音的女子。她看見裡面有人,先對著我甜甜地微笑,臉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。

 

    照我看起來她大約有165公分左右,可愛俏麗的短髮,臉蛋更是會令人想上前好好捏一把的可愛。

 

    電梯裡只有我們兩人,她哼著歌,我沉默著,突然她開口了。

 

    「妳是新來的住戶嗎?」

 

    我愣了愣,平靜地回答她,「不是,我是來找人的。」

 

    「呵呵,男朋友?」鈴鐺般地笑聲突然響起,讓我不禁也想把自己的聲音變成那樣好聽。

 

    「阿…不是啦,只是小時候對我很好的鄰居。」

 

    真的很好很好,好到我不自覺喜歡上他。

 

    「哦,那就是青梅竹馬囉?」…青梅竹馬?

 

    應該算是吧,回到台灣我第一個遇到的同輩就是他,而且當鄰居一當就是十年,也能稱的上是青梅竹馬了吧。我對著她笑一笑,以沉默作回答。

 

    「唉,真好。我也想有個青梅竹馬,而且我想要是年紀比我大的男孩子,然後從小玩在一起,玩著玩著長大後就陷入愛河,呵呵…抱歉,我是個小說家,腦子裡都是這些有的沒的。」

 

    「不…」

 

    叮的一聲,電梯門開了,我要去的樓層也到了,你家也近了。

 

    她先走出電梯,拉著一個紫色行李箱,然後轉過身看著我,似乎在等著我。

 

    「妳好,很高興認識妳。」當我踏出電梯門走到她面前時,她又露出那可愛的招牌笑容,伸出一只手對我自我介紹。

 

    我也以微笑伸手回握著。「妳好,我是林瑄…」

 

    「小萱?」一道男嗓拉走我們兩人的目光。然後只見她拉著行李箱往那男聲的方向走去。

 

    「嗨,阿析,想我嗎?」

 

    他將她的行李箱提走,就像是個習慣動作。

 

    他寵溺地揉著她的短髮,然後彈了下她的額頭。「笨蛋,才十分鐘而已,想妳個大頭啦!」我詫異,一種揪心感油然而生。

 

    <b>──「呵呵,愛哭鬼果真不會變,依然愛哭,還有妳那什麼臉阿!」你笑著彈我額頭,好痛。</b>

 

    然後她撒嬌狀地嘟起嘴,手扠腰指著他。「可惡、大壞蛋阿析,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!!」

 

    最後他,那個人說出最令我熟悉的一句話,「我說,笨蛋…妳這個時候真的很醜欸,妳要多笑阿,像現在這樣嚇都嚇死我了,小心別用這張臉走出門阿,嚇到別人我可不管。」

 

    <b>──「我說…愛哭鬼,記得要多笑…不過不用像剛剛那麼恐怖啦!都嚇到我了!」</b>

 

    那個人……

 

    我咬著下唇,不讓淚水聚集,但眼眶卻早已霧氣遍佈。

 

    他,變了…身高變高、肩膀變寬、連臉的輪廓都變深了,對我來說他已經變得陌生了──

 

    他們兩人的互動親密,看起來就像…男女朋友。

 

    「哼哼!算了,我不理你了!!」

 

    「欸欸──」然後她離開他身邊,來到我面前執起我的手,對著我說,「小姐,不好意思讓妳見笑了。我家寵物沒用繩子拴住,總是喜歡出來亂叫,別介意、別介意阿!」

 

    她頓了下,「對了,妳不是要找妳青梅竹馬,需不需要我帶妳去呢?」看著她熱忱真心的表情,我感到自卑。

 

    剛才我恨不得上前去抱住他,告訴她這個人就是我的青梅竹馬,然後請她自動退出。而現在,她竟然如此對我……

 

    不知道我的心聲,她很傻很天真,卻令我無限慚愧。

 

    我的淚水聚集而出,我不敢伸手去擦,怕她會看見,更怕他知道是我。現在我沒有勇氣去面對,這麼隔了幾年的第一次碰面,是我太傻太天真…不是她。

 

    看著他大步走向我──不,不對,是走向我面前的這麼女子。

 

    他扣住她的手,有些不滿地宣道,「喂喂!什麼叫妳未拴好的寵物阿!我可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,是妳名正言順的男朋…友──瑄淇?」

 

    叫出我的名字,從他眼裡我清楚看到,詫異、驚訝但更多的是不解,那情感深深刺痛我的眼,淚水終於無法控制。

 

    我無法笑著回應他,我準備好的台詞、各種情況通通瓦解,破成碎片,我找不到適合的對話場白。

 

    但我依然用顫抖的唇瓣叫出他的名字,「…鄭子析。」

 

    話到嘴邊我還是笑了,面對他我遵守承諾,不再哭。

 

    鹹濕的淚水劃過臉頰,我一開一合將它吃下肚,最後語畢,我發現我的笑容竟然成了苦笑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1/07/04梓央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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